寄居與基業
以色列是多災多難的民族。詩人蘸着眼淚,如此寫下他對歷史的感受。
以色列當說:—
從我幼年以來,敵人屢次苦害我,
從我幼年以來,敵人屢次苦害我,
卻沒有勝了我。
如同扶犁的,在我背上扶犁而耕,
耕的犁溝甚長。(詩篇129:1-3)
從立國的歷史幼年,以色列就受仇敵迫害。有時神為要他們學習戰爭的功課;更多的時候,因為他們離棄神犯罪,長出苦菜,必須得受苦犁除,翻出邪惡苦毒,才可以存溫柔的心,領受所栽種的道,結成好果子。
最後,是亡國被擄—北國以色列,先亡於亞述;繼是南國猶大,亡於巴比倫。到神藉先知耶利米,所應許的七十年滿,神興起波斯古列王,藉以斯拉和尼希米,領遺民返回故土,建立會堂教育,算是消除了偶像的老毛病。
這痛苦的耕犁,終於帶來了勝利。
進入希臘,羅馬統治,以色列還是未成溫柔的土地。到基督耶穌降世,自天帶來道的好種;他們竟然拒絕彌賽亞,把祂釘死在十字架上。
相繼的迫害,猶太人分散各地,成寄居的Diaspora,基督徒也包括在內。漫長的苦難,鍛煉他們,從生存而致富;不過,神應許的,卻是榮耀的盼望,就是存留在天上的基業。聖靈感動使徒如此寫道—
耶穌基督的使徒彼得寫信給那分散…寄居的,就是照父神的先見被揀選,藉着聖靈得成聖潔,以致順服耶穌基督又蒙祂血所灑的人…祂曾照自己的大憐憫,藉耶穌基督從死裏復活重生了我們,叫我們有活潑的盼望,可以得着不能朽壞,不能玷污,不能衰殘,為你們存留在天上的基業。(彼得前書1:1-4)
是這盼望,支持基督的聖徒,經歷長久嚴酷的試驗,而能站立得住,並且在各處增長,預備基督永遠的國降臨。
以色列遺民,經歷哈曼的滅族劫財陰謀失敗,和普珥節神的勝利(以斯帖記9:26-28),仍然得隨時防備。
中世紀許多的災難,有西班牙的強迫改宗,到“異端裁判”,都是貪婪的看上了他們的錢囊之罪;俄國的誣陷排猶,也留下深痛和創痕;最嚴酷的,是希特勒的納粹劫奪,一個“砸玻璃之夜”,使猶太人發現他們的家業,和玻璃同樣脆弱,旦夕之間會家破人亡!對於Holocaust的殘暴種族滅絕行動,世界上的所謂“基督教國家”,竟然只是旁觀!
劫後餘下的人民,決定不等下一個哈曼出現。經過二千年分散流離,在應許的土地上,建立起現代以色列國。不過,那不是神預定的國度,因為還沒有大衛的後裔坐在寶座上;那要等到耶穌基督再來,完成神的國度臨世。
掌管歷史的主,絕不讓仇敵得勝。
與以色列人遭際相似的,是近代的中國人。像以色列人分散寄居各地,沒有自己的基業,使他們為了生存,發展成精明善於算計。
中國人有“東方猶太人”之稱。
是1405年鄭和下西洋,浩蕩的寶艐巨艦,開始“發現時代”。這也帶來了西方列強“後來居上”的侵略,改變了社會結構。於是有的華人,放棄了安土重遷的習慣,而冒險遠涉風濤,到海外創業。
起初的華僑,大部分迫於生計,合於難民格;少數靠勞苦勤儉起家,雖沒有像猶太人鉅富敵國,卻懷念家山,資助革命或家鄉建設。
經過各種帝國主義的各式侵凌,霸權戰爭的蹂躪,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勝利,竟然是少數人要竊取多數人痛苦的果實。內戰是外侮的延長,疲憊的人民,被迫作出抉擇。
還有一種人,不是出於選擇,出身錯誤的階級;或作了錯誤的選擇,入幫不同的陣營。到“敗者為寇”時,被迫避免蕩寇之災,踏上逃亡的羞恥道路。
1949年,就是如此的巨大里程碑。勝者慶建國,敗者悲失家。成群的難民,還有難官;難將,拖着難兵;都是去覓地避秦。有的南遷,有的北逃,有的中立觀望,有的遠揚海外,是有史以來最大的動亂。
活過這代中國政權變遷,或讀過歷史的人,都知道播遷的困難,分散和寄居的經歷。近來有王建煊小弟弟,當時還只十幾歲,已經是記事的年齡,談起當年作小難民,趕上了這場逃難的事。
他逃到台灣已懂事,被稱“外省豬”,不能算是友好的經歷;如此稱呼他的是“本省人”;本省反外省,到底先認同一國的事實—其人對政府不滿,正因為是一國,還有些溫暖。
曾有開明軍閥,涉入不喜歡的內戰;但他認識,不過是兄弟相爭,見了輸贏,仍然是“相逢一笑泯恩仇”!
猶太人經歷的是亡國,不僅是換政權,或改朝換代,是被異族政府,統治,擄掠,驅逐!滋味更為辛酸。
無論如何,地上的國度不是永遠的,地上的財富,是無基之業。鬼魔的作為,是蒙蔽人屬靈的視界,叫人只看見眼前的事,忘記了舊日的罪已經得了潔淨。作為亞伯拉罕信心的子孫,我們是“等候那座有根基的城,就是神所經營所建造的。”(希伯來書11:10)
祝主開我們的眼睛—
我們這至暫至輕的苦楚,要為我們成就極重無比,永遠的榮耀。原來我們不是顧念所見的,乃是顧念所不見的;因為所見的,是暫時的;所不見的,是永遠的。(哥林多後書4:17,18)
插圖:
- “Ruins of Buildings in City” by Ahmed akacha (pexels.com, accessed 10/2024)
(同載於聖經網 aboutbible.net 之“天上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