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之“不可說”的境界
─“唯獨信心”的深度探索─
沉默的回聲
沉默影片雖在台灣拍攝外景,但電影上映時票房不高;不僅觀者不多,影評的迴響也少。香港放映後,觀眾的反應與評論,均遠超過台灣。極可能台灣大多數人正被鎖在某種意識形態中,無心顧及。香港觀眾頗多,影評如潮,“德慧文化圖書有限公司”收集了一些書評,影評,出版了沉默的回聲。從“歷史與場景”,“影像與文本”,“信仰與神學”到“聲音與行動”,深入探討多種相關的思維與視角,反覆敲擊,破解隱藏的沉默,並挑選刊載港,台十八位影劇評論者及神學,哲學作者之文章。如此,便能打破沉默的聲響,並綻放了光亮?似乎並無成效。
沉潛的仍沉潛,沉默者也仍沉默。讀者對文本與觀者對影片,雖發出多種回響與反思,然沉默者恆沉默,沉潛者恆沉潛。這些深度的思索,或許各別尋獲了一些蛛絲馬跡與線索,對真正的“沉默”,似仍遙不可及。“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這些“回聲”,皆為有形之反射,真正的“沉默”,卻“不可說”。
“沉默”無法落入人的言詮,更難以突破人有限的思維。一個形而下的,囿於受造者之意識,怎能試圖了解那無法解說之,形而上者的“不可知”境界?勉強說出來,皆“為賦新詞強說愁”而已。
聖經中有兩個人,得到了一些“天國”隱密的啟示。一為使徒保羅。他坦言:
“我自誇固然無益,但我是不得已的;如今我要說到主的顯現和啟示。我認得一個在基督裏的人,他前十四年被提到第三層天上去;或在身內,我不知道;或在身外,我也不知道;只有神知道。我認得這人,或在身內,或在身外,我都不知道,只有神知道。他被提到樂園裏,聽見隱祕的言語,是人‘不可說’的。為這人,我要誇口;但是為我自己,除了我的軟弱以外,我並不誇口。我就是願意誇口,也不算狂;因為我必說實話;只是我禁止不說,恐怕有人把我看高了,過於他在我身上所看見所聽見的。”(哥林多後書12:1-6)
另一位使徒約翰,也得到了許多啟示。
“耶穌基督的啟示,就是神賜給他,叫他將必要快成的事,指示他的眾僕人;他就差遣使者,曉諭他的僕人約翰;約翰便將神的道,和耶穌基督的見證,凡自己所看見的,都證明出來。念這書上預言的,和那些聽見又遵守其中所記載的,都是有福的;因為日期近了。約翰寫信給亞細亞的七個教會;但願從那昔在,今在,以後永在的神;和他寶座前的七靈;並那誠實作見證的,從死裏首先復活,為世上君王元首的耶穌基督,有恩惠,平安歸與你們!他愛我們,用自己的血使我們脫離罪惡,又使我們成為國民,作祂父神的祭司;但願榮耀,權能歸給祂,直到永永遠遠。阿們!…我─約翰就是你們的弟兄,和你們在耶穌的患難,國度,忍耐裏一同有分;為神的道,並為給耶穌作的見證,曾在那名叫拔摩的海島上。當主日,我被聖靈感動,聽見在我後面有大聲音如吹號,說:你所看見的當寫在書上,達與以弗所,士每拿,別迦摩,推雅推喇,撒狄,非拉鐵非,老底嘉,那七個教會。”(啟示錄1:1-6,9-11)
這兩位主的使徒,都得到了主的啟示。不同的是,使徒約翰是要將得到的啟示寫出來,公之於世,這就是聖經最末一卷書啟示錄。此書是以預言的方式,以人能懂的語言,文字寫出來的,目的是要給當時的七個教會,以及後世的許多教會作為儆誡。約翰是以當時人可以了解的語文記錄下來,目的是要後世的人讀。雖然,讀過此書者各有不同見解,詮釋的書籍也汗牛充棟,比聖經中其他各卷更多;但也言人人殊,各自認同自己的領受,而莫衷一是。
使徒保羅在哥林多後書十二章中所得到啟示,卻是“隱秘的言語,是人不可說的”。保羅表示他被提到樂園之中,在第三層天上,保羅究竟是在身內還是身外,他自己也不知。
這二人所得到的啟示,約翰是要將所得的啟示公開,他便要使用人所能了解的語彙,轉述給人聽,並將新天新地的鋪陳,以人世的經驗陳述,讓人可略窺天國的端倪(啟示錄21:10-20)。但保羅所見到的則僅限其一人,故“不可說”,也無法說,因說了世上之人也不懂。是人不可知曉的境界。對一般人來說是隱秘的,是人所說不出來的。在人的經驗中,找不到認同點,所以說了也是白說,故“不可說”。因作為受造之人,是極其有限的,創造之主將人造成甚麼樣子,人便是甚麼樣子,受造者安能突破已被造成的自我?因此有許多事情,受造者只能接受並相信,卻絕對無法透過人的思維,理性與經驗去了解,更不可將人意(人性)中,所有的一些意識(如自由,民主,人權,人道等等)以之向創造主作出訴求與理論,因這些理是受造者之人的“理”,並非創造者之理。愚昧的人,有時是不自量力,也太超越受造者的立場了。
據此,神的“沉默”,人可以理解嗎?如勉強認為可以,便真太自不量力了。人,只能謙卑伏俯在主前,以單純的“信心”來接受神賜予的一切。這,正是路德所說的“唯獨信心”,以及個人多次在論述中提到的“大信若盲”。
“沉默”,可以突破與解釋嗎?如果可以,上帝便不會“沉默”了。神在這本書中的“沉默”,卻早已在“沉默”之外,向人宣示了。按聖經中的聖經之約翰福音第三章第十六節中,已明明白白地向人啟示了。
讀(觀)者可在沉默作者遠藤周作的“沉默之碑”上,題寫的兩句詩中,找出此書的答案:“人,是那樣的悲哀。可是,主阿!海卻是如此的碧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