廈門的麵

黃彥燊

 

　　麵條是很多人的日常食品，我也很喜歡吃麵條，但是從沒有一次吃麵的經歷好像在廈門這一次那樣有深刻感受。

第一碗麵

　　五月十三日下午，和伍建新博士一起經深圳到廈門去，準備和那裏思明區的教育局局長會面，洽談一些事情。由於伍博士是基督教青年會的執行幹事，很多事情和文件都需要他去簽批，所以原來約定傍晚六點鐘在上水火車站集合，最後都延誤到接近七點才過關。由於飛機會在九時二十分起飛，所以我們不敢怠慢，過關到了深圳後，便馬上到的士站乘坐的士趕去機場；不管晚飯時間已到，腹中早已有點飢餓的感覺，尤其是伍博士忙得連中午飯都沒吃。
　　 在的士站上輪候的人很多，我們跟在隊尾等候，中間有些殘疾的乞丐在討錢，騷擾輪候的乘客。伍博士交遊廣闊，相識滿天下，看到這種情況，當然要盡一下朋友義務，立刻打電話給羅湖區的書記報告情況，讓書記馬上通知公安處理。
　　 等待了大約二十分鐘，還差一輛車便到我們了，這時在另一條線排隊的一男一女，不知道甚麼原因，跑過來插隊，並且搶着登上一輛駛過來的的士。我們因為要趕時間，又尊重伍博士的守法精神，於是便跑過去同一時間拉開車門坐上去，不讓他們開車，並告訴開車的司機他們是插隊的。這時有維持秩序的人員過來了解情況，把那兩名男女請下了車，我們便可以開車了。為了公平起見，伍博士詢問排在我們前面的人客，是否需要先登車？在得到他們的同意後，我們便乘坐該輛車前往寶安機場。
　　 路上碰上繁華都市的正常現象—堵車，汽車像螞蟻一樣在道路上爬行，好不容易到了寶安機場，已經是晚上八時二十五分，距離飛機起飛時間不到一小時。我們不敢在餐廳用餐，恐怕耽誤了航班，為了節省時間起見，馬上跑到機場禁區內的小賣部，看見有即食泡麵，便想買兩碗來充飢，但是在機場哪裏可以找到熱開水呢？正在不得要領的時候，一名青春美麗的服務小姐來招呼，伍博士馬上發揮他的看家本領，和那服務員打上交道，先拉好關係，然後問她可有熱開水？誰料她竟一口答應，可以替我們用熱開水泡好，結果花了二十八塊錢，便每人都有一碗熱騰騰的可口泡麵吃，還有一瓶水，不用枵着肚子上機。

第二碗麵

　　飛機航行了不到一個小時，便抵達福建省的廈門機場；樂苗幼兒園的園長杜惠蘭，偕同先行從香港抵達的尹秀英主任和她女兒梓宜小姐，在機場迎接我們，把行李一古腦兒放到車上，便開到住宿的酒店去。當大家都知道伍博士還沒有吃飯時，都十分着急，忙着替我們找東西吃。由於在深圳寶安機場已經吃過了一碗泡麵，肚子沒有那麼餓，所以吃不吃都不成問題，但是尹主任等還是盛意拳拳的替我們出謀畫策地找館子吃飯。最後還是尊重伍博士的意見，隨便找一家小館子吃一點點東西便算了。結果在住宿的酒店附近，給我們找到一家道地的小館“龍岩牛肉小吃”，這時候小館差不多要關門了，沒有甚麼東西可吃，祇有麵條還是比較可口。就是這樣，我和伍博士兩人一口氣吃了四大碗“當歸牛肉麵”，外帶一盤配菜。
　　 坐在旁邊的梓宜雖然吃過晚飯不久，但看見我們吃得那麼津津有味，心裏一直躍躍欲試，最後實在是太飽了，不可能再吃，便問那經營小店的老闆娘明天甚麼時候開店，好讓她也來嚐嚐。那老闆娘告訴我們，她明早九時便開店。
　　 一宿無話，第二天早上，我們幾個人冒着雨，浩浩蕩蕩的跑到小店前，看見老闆娘正忙得不可開交的在整理食品，便想坐下來吃麵，誰料老闆娘說食物還沒有準備好，要到十二時才開始售賣食品。我們心裏狐疑不解，明明聽說是九時開店的，為甚麼不賣東西？後來經老闆娘解釋，她們是這樣經營的：每天的早上是準備食物的時間，到中午才開始出售；所以我們昨天問她甚麼時候開店，她就說是九時，但不是售賣食品的時間。我們這才恍然大悟，惟有另找別的地方吃早餐去，祇是梓宜比較失望。

第三碗麵

　　過了一天，在廈門的工作也完成了，和思明區教育局局長也見面洽談過了，還有半天的時間便要飛回深圳。正是偷得浮生半日閒，便和尹主任兩母女，伍博士等去逛一逛商場，消磨一下時間。這時候，梓宜小姐忽然想起還有一碗地地道道的麵條沒有吃，看看時間還是可以的，便“打的”回到那間小館。這一回梓宜沒有落空了，真正嚐到了“當歸牛肉麵”的滋味，吃得眉飛色舞，不亦樂乎。真有不枉此生的感覺。

第四碗麵

　　到了機場，已經是傍晚五時多，經過一番手續，入閘後等候上機。豈料人算不如天算，航班延誤了，旅客們都擠在候機室裏。這個時候應該是晚飯時間，大家的肚子開始覺得有點餓，航空公司為了補償誤班的不便，發給每個旅客一瓶飲料，一罐八寶粥和一碗泡麵。我們拿着這些東西，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一次廈門之旅，竟然來也泡麵，去也泡麵，你說有趣不有趣？

　　在今次的旅程中，伍博士深深感受到，雖然許多事情都在預料之外，但是在上帝的帶領之下，一切同樣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