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牧記
聖經沒有聘牧的先例,現藉保羅的經歷說起。
見證基督,必須先像基督:“憑着神的聖潔和誠實,在世為人,不靠人的聰明,乃靠神的恩惠,向你們更是這樣。”(哥林多後書1:12)
生活的目標
使徒保羅沒有自己的野心,而是為基督而活,為使別人得着基督;他絕不是只顧自己,他所計所畫,是為了聖徒得建立:“我既然這樣深信,就早有意到你們那裏去,叫你們再得益處。”(哥林多後書1:15)
紀律與愛心
教會的主宣告:“我賜給你們一條新命令,乃是叫你們彼此相愛—我怎樣愛你們,你們也要怎樣相愛—你們若有彼此相愛的心,眾人因此就認出你們是我的門徒了。”(約翰福音13:34-35)這不是建築上面的記號,是教會的旗幟,是聖徒額上的印記。
不過,真實的愛心不僅在口頭上,也不僅是求眼前歡,大家嘻嘻哈哈在一起,而是關心所有人永恆的喜樂,這就不能不堅持紀律。
因為有愛心,采取紀律行動,不是為泄憤,也不僅是為伸張公義,是為了教育的目的;又因為出於愛心,所以為人的罪憂愁。
我呼籲神給我的心作見證:我沒有往哥林多去,是為要寬容你們。我們並不是轄管你們的信心,乃是幫助你們的快樂…我自己定了主意,再到你們那裏去,必須大家沒有憂愁。倘若我叫你們憂愁,除了我叫那憂愁的人以外,誰能叫我快樂呢?我曾把這事寫給你們,恐怕我到的時候,應該叫我快樂的那些人,反倒叫我憂愁—我也深信,你們眾人都以我的快樂為自己的快樂。我先前心裏難過痛苦,多多的流淚,寫信給你們,不是叫你們憂愁,乃是叫你們知道我格外的疼愛你們。(哥林多後書1:23-2:4)
這一段話,不但筆調委婉,而且洋溢着溫暖的愛,唯獨從真的牧者筆下,才可流露出來。使徒得知教會發生問題,並沒有匆促的趕去那裏,快刀斬亂麻的嚴正處分。但保羅不是要作包青天;他說:“你們學基督的,師傅雖有一萬,為父的卻是不多,因我在基督耶穌裏,用福音生了你們。”他看哥林多的聖徒為“親愛的兒女”(哥林多前書4:14-15);關係不同,觀點有就不同,處人作事也就不同。
新約的職事
作為和平福音的使者,必須體會差他者的心意:主“寬容你們,不願有一人沉淪,乃願人人都悔改。”(彼得後書3:9)但無論其如何盡心竭力,所能作得到的,只是“總要救些人”(哥林多前書9:22),沒法一網打盡,
瓦器的寶貝
寶貝與瓦器,是極好,極恰適的比論。主的僕人不僅要這樣說,還應該有這樣正確的認識。使徒寫得奇妙而完美:
我們有這寶貝放在瓦器裏,要顯明這莫大的能力,是出於神,不是出於我們。我們四面受敵,卻不被困住;心裏作難,卻不至失望;遭逼迫,卻不被丟棄;打倒了,卻不至死亡;身上常帶着耶穌的死,使耶穌的生,也顯明在我們身上。因為我們這活着的人,是常為耶穌被交於死地,使耶穌的生,在我們這必死的身上顯明出來。這樣看來,死是在我們身上發動,生卻在你們身上發動。(哥林多後書4:7-12)
陶土作成的瓦器,是很普通的用具,既低賤,有脆弱,極容易打破。通常是不會怎麼給人賞識的。可是,就在那麼一天,有幸邀主人的特眷,不計較其卑微,竟然把寶貝藏在裏面。可惜許多人只看外表,會鑄成買櫝還珠的錯誤;連主所重用的使徒,也曾以其貌不揚,被人看不起。但我們不能忽略的是貴重無比內涵的寶貝。這不是叫人自誇身價千倍,而是在實際上表現出來,要顯明出人意表的能力,成了顛撲不破的新品質。且看!
據說:有人蓋了一所中國人習慣的四合院房子,堅持院裏不得種樹;為甚麼呢?因為四堵墻中間有木(中文不表明複數),就成了“困”字!不過,有人以此例推,恐怕也住不得人;因為四合院中間有人,正是“囚”也。但使徒的情形卻不如此:四面受敵,人看他已經到了勢窮力竭的困境,但如所說的,那惡者把你放在鐵桶裏,卻不能加上蓋子,聖徒總有上面的出路,總能夠禱告呼天。他似乎是進退維谷,左右不逢源,卻有理由不失望,因主是他的盼望。遭受無端的迫害,但無害於他是屬神的,主不撇下為孤兒,能夠放膽說:“主是幫助我的,我必不懼怕,人能把我怎麼樣呢?”(希伯來書13:6)雖然周邊的威脅,要“打倒”他,要踐踏他,要如何如何,甚至有時看來確是給人家打倒在地了,卻因神的大能覆庇,免於死亡:這不僅是意喻,保羅在路司得,確有這樣的經歷。巴拿巴和保羅,藉神蹟奇事,使一個瘸腿的人得痊愈,被當作異教邪神降世崇拜;他們拒絕假戲真作,承認自己是人,並且傳講真理給他們,反遭用石頭打,看來已經死了,被丟在城外,卻靠神大能活過來(使徒行傳14:8-20)。
這樣的事奉,是隨時為耶穌接受死亡,然後耶穌的榮耀生命,就得以彰顯出來。這正是“一粒麥子不落在地裏死了,仍舊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結出許多子粒來。”(約翰福音12:24)這可不是屬靈的高調,也不是自我催眠,而是可見的實際效果:“生卻在你們身上發動”。注意:這是對保羅事奉,生活過的教會說的,如果不是事實,或涉及誇張,他們可以反駁,稱這是無稽之談;但他們沒有,因為沒有誰可以阻止他這樣說,沒有誰能夠否定事實。
堅定的信念
但我們既有信心,正如經上記着說:“我因信,所以如此說話。”我們也信,所以也說話。…所以我們不喪膽;外體雖然毀壞,內心卻一天新似一天。(哥林多後書4:13-16)
葉慈
詩人葉慈(William Butler Yeats, 1865-1939)有一首詩,作於第一次世界大戰剛結束後,題為:“再臨”,非常形象化。
旋轉再旋轉圈子越來越大,
獵鷹脫出了蓄鷹者的控制…
最好的人全然沒有信念,最壞的卻
熱情而狂激…
The Second Coming
Turning and turning in the widening gyre,
The falcon cannot hear the falconer...
The best lack all the conviction, while the worst
Are full of passionate intensity...
和好的職分
今代人好走捷徑,以為速效的工作,就是標新立異,拆毀別人的工作。流行的口號:“你們務要從他們中間出來,與他們分別。”(哥林多後書6:17)這斷章取義的話,是有意的誤導,也果然產生了誤導的效果;那種人可不管這些,他們自己立了山頭,達到了自私的目的。
前面講過,真使徒不是為自己活:“祂替眾人死,是叫那些活着的人不再為自己活,乃為替他們死而復活的主活。”是如何的活法呢?使徒接着就指出:“若有人在基督裏,他就是新造的人,舊事已過,都變成新的了。一切都是出於神;祂藉着基督使我們與祂和好…不將他們的過犯歸到他們身上,並且將這和好的職分託付了我們。”(哥林多後書5:15-19)所以基督的福音,稱為“和平的福音”,是從神來的使命;基督在十字架說成就了神人和平,人與人之間才有可能成就和平。
事奉的道路
神的使者必須是福音的鋪路人,引路人,不能成為絆腳石。“我們凡事都不叫人有妨礙,免得這職分被人毀謗,反倒在各樣的事上,表明自己是神的用人。”(哥林多後書6:3,4)隨着的話,可真是“發達神學”的反調了。
戰場與議場
對外與對內,跟教會的需要不無相似;只是在原則上有甚大的差異。這見於哥林多後書第十章及十一章。
使徒常記得希臘,羅馬的習俗:人民所期望的功成名就,首在於戰場上的勝利,獲得“凱旋”儀式慶祝歡迎;還有是在議場上的雄辯。“我的言語雖然粗俗”,或作“不擅言辭”。NIV更進一步,連這背景也譯入,竟然想當然耳,演繹為“I may not be a trained speaker”(II Cor. 11:6)。在保羅的時代,去雅典的大演說家迪謨尊尼(Demosthenes, 384-322 BC)不遠,羅馬的西塞祿(Marcus Tullius Cicero, 106-43 BC),更存於人們記憶,教會中人多麼冀望使徒保羅也是這樣的人物!可惜,使徒自己說,他不擅言辭。在大眾傳播發達的今代,教會理想的名牧典型,該是講話字正腔圓的名嘴;有明星那樣光彩照人的台風,既會大喊大叫,聲勢奪人,能夠征服人決志,又善於以言辭折服人。不過,如此的要求,似乎遠超越一個牧者,而是明星,政客,兼以哲人。
基督的心證
撒母耳.衛斯理(Samuel Wesley, 1662-1735),英國聖公會的一位牧師,在臨終的病榻上,對着他兒子約翰(John Wesley, 1703-1791)語重心長的說:“基督內在的見證最重要。”無論如何,牛津大學畢業的約翰衛斯理,於1728年即受按立為教牧,覺得於美洲印地安人的福音有負擔,父喪後不久,就啓航往美洲喬治亞殖民地;只是僅努力工作一年多後,就於1737年鎩羽而歸。返英航程中間,內心和海面都不平靜,卻見同舟乘客莫拉維會弟兄們,能夠歷風浪而鎮定不驚,引起其對內心有主的傾慕,進而追求;在愛德門街(Aldersgate Street)的聚會中,經歷心裏“奇異的火熱”;後與其弟查理,和威特腓(George Whitefield, 1714-1770),領袖循理會復興運動。結果不僅有大西洋兩岸教會的復興,海外殖民地野蠻的島民歸主,史家更歸功於其使英國免於像法國一樣的流血革命。
(同載於聖經網 aboutbible.net 之“天上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