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世代,一首詩歌
-由舊約詠唱到新約-
由舊約到新約的歷史書,記載了許多世代,也有許多詩歌。詩歌,唱出不同世代神選民的心聲,由舊約世代唱到新約,它們已經詠唱完畢?歌聲應尚未停歇!聽,那仍此起彼落,由不同曲調,不同內涵,不同詠唱者的歌聲中,我們聽到了人們歡樂的歌頌。也聽到了他們悲傷沉痛的心曲:由高山到低谷,由天庭到地獄。快樂的頌讚,痛苦的吶喊,是有聲,也是無聲;有微聲的盼望,也有歡樂的凱歌,有…
這些歌聲,就先由神救恩的時代開始詠唱吧。以色列民,從神的應許之地迦南,為飢荒所迫逃到埃及。那裏是中東富庶之地,飲食不缺。約瑟做埃及宰相時,以色列民便到了埃及,並在四個世紀中,從當初以色列率其族裔七十人進入埃及,繁衍成百萬之眾。以色列人,於約瑟為埃及宰相時,備受優待。後來,由不認識約瑟的新王起來治理埃及,因懼怕以色列人日益強盛,便設法苦待並計劃消滅這個民族。這是猶太人遭迫害最早的歷史。神所揀選用以拯救世人的選民,要飽受異族及撒但的扼殺,並非自近代納粹時代才開始。
法老王要以色列人為他做磚,建造兩座積貨城,卻不給他們所需的草料(出埃及記5:10-15)。以色列人嘆息哀求,聲達於天,上帝紀念祂對歷代族長所立之約,便要拯救他們(出埃及記2:23-25)。
以色列人這樣的苦日子,一天天,一年年,一個世紀接另一個世紀,在漫長的四個世紀後,神興起了祂的僕人摩西來對抗法老,但埃及的法老王,心地剛硬。在神連降九災後,先答應了,旋又後悔,直到最後,埃及人的長子都被天使斬殺滅絕了(出埃及記12:29-30),法老才讓以色列人全體出走,離開埃及。神的選民在埃及長期受難,前後共達四百三十年。四百三十年滿足時,這百萬之眾,便扶老攜幼,帶着他們的財物要越過紅海。神的僕人摩西向紅海伸杖,海水竟分開,以色列人便由海中走出埃及。法老又再反悔,立刻發兵追趕,但當追兵進入紅海,海水便合起,將他們吞滅了。
一.紅海大合唱
“那時,摩西和以色列人,向耶和華唱歌說:我要向耶和華歌唱,因祂大大戰勝,將馬和騎馬的投在海中。耶和華是我的力量,我的詩歌,也成了我的拯救;這是我的神,我要讚美祂,是我父親的神,我要尊崇祂。耶和華是戰士,祂的名是耶和華。法老的車輛,軍兵,耶和華已拋在海中,他特選的軍長,都沉於紅海。深水淹沒他們,他們如同石頭墜到深處。耶和華啊,你的右手施展能力,顯出榮耀;耶和華啊,你的右手摔碎仇敵。你大發威嚴,推翻那些起來攻擊你的,你發出烈怒如火,燒滅他們像燒碎稭一樣。你發鼻中的氣,水便聚起成堆,大水直立如壘,海中的深水凝結。仇敵說:我要追趕,我要追上;我要分擄物,我要在他們身上稱我的心願。我要拔出刀來,親手殺滅他們。你叫風一吹,海就把他們淹沒,他們如鉛沉在大水之中。耶和華啊,眾神之中誰能像你?誰能像你-至聖至榮,可頌可畏,施行奇事?你伸出右手,地便吞滅他們;你憑慈愛,領了你所贖的百姓;你憑能力,引他們到了你的聖所。外邦人聽見就發顫,疼痛抓住非利士的居民。那時,以東的族長驚惶,摩押的英雄被戰兢抓住,迦南的居民,心都消化了。驚駭恐懼臨到他們;耶和華啊,因你膀臂的大能,他們如石頭寂然不動,等候你的百姓過去,等候你所贖的百姓過去。你要將他們領進去,栽於你產業的山上─耶和華啊,就是你為自己所造的住處;主啊,就是你手所建立的聖所。耶和華必作王,直到永永遠遠!”(出埃及記15:1-18)
紅海大合唱,是神的選民以色列人,約百萬之眾,第一次蒙神全體拯救,脫離象徵撒但的埃及法老王之手,讓他們獲得自由。不但讓以色列人全部安全渡過紅海,而且神的大能還將埃及的追兵,全部消滅於紅海中。這是以色列人歷史上的一件大事,神的僕人摩西便以頌讚之歌,在海畔領導全體以色列人,齊聲詠唱這首“紅海之歌”。這應是人類史上第一次,也應是最後一次的百萬人大合唱,使萬軍之耶和華的名大得榮耀。但那些高唱此歌的以色列人,後來卻轉變成背逆的百姓,渡過紅海,唱罷此歌之後,便在四十年曠野旅程中,一一倒斃了。
二.日停月止之歌
-約書亞揮軍攻入迦南地之世代-
當詠唱紅海大合唱的百萬以色列人,倒斃在曠野之後,終於有兩個出埃及時仍在襁褓中的嬰孩約書亞,及迦勒,因遵守神命而進入了迦南。約書亞便成為以色列軍兵的大元帥,率軍渡過約但河,進入迦南的腹地。在一次戰爭中,他祈禱耶和華上帝幫助他的軍隊擊殺亞摩利人。他的祈禱,遂編成一首聖歌(約書亞記10:13):
“日頭停留,月亮止住,直等國民向敵人報仇。這事豈不是寫在雅煞珥書上嗎?日頭在天當中停住,不急速下落,約有一日之久。”(按:此歌記載於旁經,雅煞珥書中)
進軍迦南地的大元帥約書亞之戰略,不靠人的運籌帷幄,只仰望上帝。約書亞作見證說:“你們一人必追趕千人,因耶和華─你們的神照祂所應許的,為你們爭戰。”(約書亞記23:10)神不用天兵天將,只從天上降大冰雹,打在敵人身上,便將敵軍擊斃。(約書亞記10:11)這就是約書亞用兵致勝的秘訣。
三.士師時代的一朵奇葩,女將底波拉之歌
上帝在救恩歷史中,並不偏待人,祂在舊約的士師時代,興起了一員女將底波拉,拯救以色列人於水火。她率領西布倫與拿弗他利二支勁旅萬人擊敗敵人於他泊山下,底波拉隨賦歌以誌此役。此歌頗長,僅將前段錄下,作為見證。詩曰:
“那時,底波拉和亞比挪菴的兒子巴拉作歌,說:因為以色列中有軍長率領,百姓也甘心犧牲自己,你們應當頌讚耶和華!君王啊,要聽!王子啊,要側耳而聽!我要向耶和華歌唱;我要歌頌耶和華─以色列的神。耶和華啊,你從西珥出來,由以東地行走。那時地震天漏,雲也落雨。山見耶和華的面就震動,西乃山見耶和華-以色列神的面也是如此。”(士師記5:1-5)
這位女士師擊敗頑敵之他泊山。此山風光奇佳,當基督在世傳道時,曾率門徒登山變像,如今山上仍建有一座“變像堂”紀念主的聖蹟。我有幸曾於1977年夏天登上此山,思念主耶穌變像之神奇。山頂鬱鬱蔥蔥風物清新,只聞鳥聲啾啾,四周雲靄低迴,山下沉寂。雖未聞底波拉當年在山下鏖戰的殺聲,但衷心欽服這位歷史上著名的士師英雌。
四.以色列第一代王朝結束,大衛作弓歌哀悼掃羅王
以色列為神的選民,本不應設置王國,應完全伏在神的直接統御之下。但以色列人進入迦南後,看到周圍皆為王國,便祈求上帝也為他們設立一個王國,上帝只好為他們設立了第一代君王掃羅。但掃羅卻並非一位肯聽神命令的君王,他雖英勇,卻數違神命,並終生與神喜愛的大衛為仇,最後戰死沙場,結局悲慘。大衛卻極敬重掃羅,認他父子皆為英雄人物。噩耗傳來時,大衛痛哭,絕食,並作弓歌以哀悼這位以色列的第一代君主。
“大衛作哀歌,弔掃羅和他兒子約拿單;且吩咐將這歌教導猶大人;這歌名叫弓歌,寫在雅煞珥書上。歌中說:以色列啊,你尊榮者在山上被殺!大英雄何竟死亡!不要在迦特報告;不要在亞實基倫街上傳揚,免得非利士的女子歡樂,免得未受割禮之人的女子矜誇。基利波山哪,願你那裏沒有雨露!願你田地無土產可作供物!因為英雄的盾牌在那裏被污丟棄;掃羅的盾牌彷彿未曾抹油。約拿單的弓箭,非流敵人的血不退縮;掃羅的刀劍,非剖勇士的油不收回。掃羅和約拿單─活時相悅相愛,死時也不分離─他們比鷹更快,比獅子還強。以色列的女子啊,當為掃羅哭號!他曾使你們穿朱紅色的美衣,使你們衣服有黃金的妝飾。英雄何竟在陣上仆倒!約拿單何竟在山上被殺!我兄約拿單哪,我為你悲傷!我甚喜悅你!你向我發的愛情奇妙非常,過於婦女的愛情。英雄何竟仆倒!戰具何竟滅沒!”(撒母耳記下1:17-27)
五.“讚美之歌”及其他
-以色列國的盛世大衛王朝-
神所膏立的大衛王,不僅為以色列的冠冕,亦為當世最偉大的君王。他曾是一位牧羊人,歌者,琴手,勇士,曾率軍攻克神的聖城耶路撒冷,而且是一位大詩人。按聖經多數讀者,都喜讀詩篇,故單獨印聖經的新約,也都附印詩篇,因詩篇為舊約精華。而詩篇一百五十篇中,半數為大衛所創作(共計七十三篇)。當他在耶路撒冷為王末年,所寫的“頌美之歌”,其中亦有許多詩句,散見於詩篇中。此詩為以色列偉大的君王所留下讚美上帝的詩歌,由於大衛王已將他的王國推上巔峰,其後的諸王,在所羅門王之後,分裂成南,北兩個王國,便如日落西山,瀕於暮色了。
這首“大衛讚美之歌”載於撒母耳記下第二十二章,文評家格第斯頓(W.E. Gladstone)評曰:“希臘文化之總合,還不如簡單的詩篇”。“讚美之歌”總計五十一節,茲節錄此詩一至八節如下:
“當耶和華救大衛脫離一切仇敵和掃羅之手的日子,他向耶和華念這詩,說:耶和華是我的巖石,我的山寨,我的救主,我的神,我的磐石,我所投靠的。祂是我的盾牌,是拯救我的角,是我的高臺,是我的避難所。我的救主啊,你是救我脫離強暴的。我要求告當讚美的耶和華,這樣,我必從仇敵手中被救出來。曾有死亡的波浪環繞我,匪類的急流使我驚懼;陰間的繩索纏繞我;死亡的網羅臨到我。我在急難中求告耶和華,向我的神呼求;他從殿中聽了我的聲音,我的呼求入了他的耳中。那時因他發怒,地就搖撼戰抖,天的根基也震動搖撼。”(撒母耳記下22:1-8)
六.詩篇中的詩篇
詩篇,不但在舊約聖經中編排的位置居中,它也是信仰的中心與重心。由於詩篇大部分重要作品,多出於大衛王手筆,其作品感人至深。我由大衛詩中得益最多者為詩篇三十二篇及五十一篇。大衛的“訓誨詩”,相信許多基督徒皆與我同感。但作為牧者,仍應以詩篇第二十三篇為首選。它,安慰了多少飢渴,失落的靈魂,鼓勵了多少痛苦,憂傷的信徒。牧會二十餘年中,我曾多次於病危信徒病榻畔,為他們誦讀此詩;讓這篇詩歌,伴隨他們進入永恆而安息。
“耶和華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致缺乏。祂使我躺臥在青草地上,領我在可安歇的水邊。祂使我的靈魂甦醒,為自己的名引導我走義路。我雖然行過死蔭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為你與我同在,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在我敵人面前,你為我擺設筵席;你用油膏了我的頭,使我的福杯滿溢。我一生一世必有恩惠慈愛隨着我;我且要住在耶和華的殿中,直到永遠。”(詩篇23:1-6)
談起詩篇,我還有些遺憾。我曾收集幾種譯本,其一為吳經熊聖詠譯本之“良牧”:
“主乃我之牧,所需百無憂。令我草上憩,引我澤畔游。吾魂得復蘇,仁育一何周?更為聖名故,率我正道由。雖經陰谷裏,主在我何愁?爾策與爾杖,實令我心休。讌我群敵前,感爾恩施優。靈膏牧我首,玉爵盈欲流。慈惠共聖澤,長與我為儔。行藏勿離主,此外更何求?”
翻譯文筆極佳。
我仍記得在台北時,易君左(清末民國湘籍大詩人)夫人熊芳姊妹,持易君之筆記簿一本,到我辦公室來,表示易君左老弟兄盼能將他改寫之古風體詩篇出版。我當時翻閱一遍,見左公改寫了詩篇大部分,但仍缺一些尚不完整,便請熊老姊妹向易公致意,盼將全部詩篇改寫後,再為其出版。但此後便無訊息,後知易老已離世歸天,夫人也聯繫不上,實為一大憾事。
吳經熊,易君左,此二位大家,由英譯或中譯改寫,藝術性皆高。但詩篇主要用於信徒靈修,故仍以和合本之原譯為佳,其餘譯(改寫)作,則可欣賞。
我一向主張詩不宜譯,因詩只能譯其意,極難將原詩之音韻與意態,全迻入另一種文字。要將希伯來文之詩篇迻入另一種文字,更為艱難。因原詩多按希伯來文字母排列寫作的,怎樣譯才好?而且詩篇原作皆可詠唱,譯出的詩韻腳要合原文之韻,才可詠唱。且詩篇大部分調子極其悽苦,詩篇作者多半將其民族之苦況,凝鑄於詩作中。我早年去聖地訪問時,曾購得幾張黑膠唱片,為猶太拉比之錄音,惜後因多次搬遷遺失。我也在猶太人的電視節目中,聽過拉比們詠唱的詩篇,音調高亢,悲愴,詩中涵蓋着無法吟出的滿腔悲憤,讓人不忍卒聽。而這才是希伯來文化中的主要內涵。所以,無論怎樣譯,這些蘊藏且深埋在神選民心中的悲苦,也難全部翻譯出來。
七.大衛與所羅門的王朝結束,分裂之南,北二國亦走入歷史
以色列的先知們便只能為他們的祖國吟唱哀歌了
首先由詩篇中找出以色列被擄於巴比倫者之歌:
“我們曾在巴比倫的河邊坐下,一追想錫安就哭了。我們把琴掛在那裏的柳樹上。因為在那裏擄掠我們的,要我們唱歌,搶奪我們的,要我們作樂,說:給我們唱一首錫安歌吧!我們怎能在外邦唱耶和華的歌呢?耶路撒冷啊,我若忘記你,情願我的右手忘記技巧!我若不記念你,若不看耶路撒冷過於我所最喜樂的,情願我的舌頭貼於上膛!”(詩篇137:1-6)
大衛王朝為以色列國的冠冕,所羅門王朝是冠冕上的那塊閃亮的寶石,但這一切彈指即過,轉眼間皆成為歷史了。
一旦亡國,便一去不再,是何緣故?還不是這些悖逆的百姓,普經神蹟,飽受神恩,但卻無數次的悖叛,大衛也犯過大罪,但立刻悔改,在神前懊悔,還寫下兩首訓悔(懺悔)詩以自勉,也讓無數後人受益。而這些悖逆的選民並不思悔改,才亡國滅家,並流亡千里,在異地,異族與異教下討生活。幸而還能保守信仰,神恩才不絕如縷,使這些被放逐流浪之神的選民,日後仍有機會在中東復國。
以色列人由第一次的“紅海大合唱”凱歌始,唱到耶利米的哀歌:我們曾在巴比倫(今之伊拉克境內)的河邊坐下,一追想錫安就哭了。我們把琴掛在那裏的柳樹上(已不再寄情於弦歌);但那些擄掠他們的勝利者,卻還在旁揶揄他們,嘲笑他們,要這些俘虜為他們唱歌,真是情何以堪!
而這些被擄的以色列人,所能唱的,也只有哀歌了!
“先前滿有人民的城,現在何竟獨坐!先前在列國中為大的,現在竟如寡婦!先前在諸省中為王后的,現在成為進貢的。他夜間痛哭,淚流滿腮;在一切所親愛的中間沒有一個安慰他的。他的朋友都以詭詐待他,成為他的仇敵。猶大因遭遇苦難,又因多服勞苦就遷到外邦。他住在列國中,尋不着安息;追逼他的都在狹窄之地將他追上。錫安的路徑因無人來守聖節就悲傷;他的城門淒涼,他的祭司歎息,他的處女受艱難,自己也愁苦。他的敵人為首,他的仇敵亨通;因耶和華為他許多的罪過使他受苦;他的孩童被敵人擄去。錫安城(原文作女子;下同)的威榮全都失去。他的首領像找不着草場的鹿,在追趕的人前無力行走。耶路撒冷在困苦窘迫之時,就追想古時一切的樂境。他百姓落在敵人手中,無人救濟;敵人看見,就因他的荒涼嗤笑。耶路撒冷大大犯罪,所以成為不潔之物;素來尊敬他的,見他赤露就都藐視他;他自己也歎息退後。他的污穢是在衣襟上。他不思想自己的結局,所以非常的敗落,無人安慰他。他說:耶和華啊,求你看我的苦難,因為仇敵誇大。敵人伸手,奪取他的美物;他眼見外邦人進入他的聖所─論這外邦人,你曾吩咐不可入你的會中。他的民都歎息,尋求食物;他們用美物換糧食,要救性命。他們說:耶和華啊,求你觀看,因為我甚是卑賤。”(耶利米哀歌1:1-11)
此歌含五首詩,一至四首為字母詩,詩句按希伯來文字母之順序排列,可讓希伯來文歌者易於記憶。
以色列王朝滅絕,哀歌吟畢,以色列的選民便正式走上流亡之途了。這種大遷徙,大流亡,一流放便是數千年,千萬書。當舊約結束時,當下還無法銜接上新約的救恩時代。兩約之間的空白,竟長達四百年。
從前以色列人在埃及為奴也是四百年,但他們只侍奉一個主子,即埃及的法老。舊,新兩約之間的四百年,卻是在中東的幾個王國之下討生活,境況比往昔更加不堪。尤為痛苦者,即此四百年中,上帝是沉默的,沒有任何啟示與信息。以往尚有神指派的一些先知,代神傳達信息,但在這四百年中,神卻沉默無語。以色列人如在黑暗中探索,日子比他們的祖先還難過。
八.救恩時代終於來到,馬利亞首先詠唱出“尊主為大”詩歌
救恩的時候終於來到(加拉太書4:2),基督要藉童女馬利亞降生於世,當天使加百列將這個喜訊告知馬利亞時,她便高唱出新約中第一首“尊主為大”的詩歌:
“馬利亞說:我心尊主為大;我靈以神我的救主為樂。因為祂顧念祂使女的卑微;從今以後,萬代要稱我有福。那有權能的,為我成就了大事,祂的名為聖。祂憐憫敬畏祂的人,直到世世代代。祂用膀臂施展大能;那狂傲的人正心裏妄想,就被祂趕散了。祂叫有權柄的失位,叫卑賤的升高;叫飢餓的得飽美食,叫富足的空手回去。祂扶助了祂的僕人以色列,為要記念亞伯拉罕和他的後裔,施憐憫直到永遠,正如從前對我們列祖所說的話。”(路加福音1:46-55)
九.保羅唱出救恩世代的兩首頌歌
我自幼在教會學校就讀,每當主日禮拜之前,記得當時領會的王華亭校長,都要領導信眾先唱一些聖經中的經文詩歌,其中最常唱的經文詩歌之一,即羅馬人書八章35節到39節:
“誰能使我們與基督的愛隔絕呢?難道是患難嗎?是困苦嗎?是逼迫嗎?是飢餓嗎?是赤身露體嗎?是危險嗎?是刀劍嗎?如經上所記:我們為你的緣故終日被殺;人看我們如將宰的羊。然而,靠着愛我們的主,在這一切的事上已經得勝有餘了。因為我深信無論是死,是生,是天使,是掌權的,是有能的,是現在的事,是將來的事,是高處的,是低處的,是別的受造之物,都不能叫我們與神的愛隔絕;這愛是在我們的主基督耶穌裏的。”
這首經文詩歌,能讓會眾唱得愛心高漲,數十年之後,我仍記憶猶新,並能再將此歌誦唱。
十.救恩世代,“愛歌”傳頌
由舊約的“紅海大合唱”始,一路唱下來,唱着,唱着,便由歡樂的調子,唱到以色列人滅國亡命的哀歌,由歡笑唱到悲泣,便唱不下去了。
舊約與新約之間,神沉默了四百年,沒有先知代言,沒有啟示,更沒有詩歌,耶路撒冷也已成了羅馬帝國的殖民地。猶太人的宗教當局,與殖民地政府之間,倒能相安無事。當施洗約翰在曠野中發聲,並在約但河畔為人施洗,這一股清流也激盪了以色列人的心胸,新時代的曙光,終於照進了腐敗腐朽的耶路撒冷,並聚焦於伯利恆小城,新一代的希望終於誕生了。隨着一個哇哇墜地的聖嬰而展開了普世的救恩新世代;道成為肉身的基督在加利利出現,並來到了耶路撒冷,“光照在黑暗裏,黑暗卻不接受光”(約翰福音1:5)光與暗衝突的結果,基督便被釘在耶路撒冷城外,各各他的十字架上,“救恩終於完成了”!
基督的十字架就是神的愛,這個救恩時代,當然要有一首歌。於是保羅說在聖靈感動之下,他寫下了人世間永恆的“愛歌”。
“我若能說萬人的方言,並天使的話語,卻沒有愛,我就成了鳴的鑼,響的鈸一般。我若有先知講道之能,也明白各樣的奧祕,各樣的知識;而且有全備的信,叫我能夠移山,卻沒有愛,我就算不得甚麼。我若將所有的賙濟窮人,又捨己身叫人焚燒,卻沒有愛,仍然與我無益。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誇;不張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不計算人的惡;不喜歡不義;只喜歡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愛是永不止息。先知講道之能終必歸於無有;說方言之能終必停止,知識也終必歸於無有。”(哥林多前書13:1-8)
保羅能寫出這首“愛歌”,因他有被提升到第三層天上的經驗,但那種境界是“不可說”的,這首“愛歌”便是他被聖靈感受時記錄下來的,為新,舊二約中詩歌的巔峰,也是所有信徒與傳道人在靈修中讀之,誦之,吟之!可以進入聖靈充滿境界一首歌。
猶記得當年(約五十多年前)我曾面謁在民國廿年(1931年)中國北方教會大復興時,神重用的僕人劉道生老牧師,請教他生平有否被聖靈充滿的經驗,他坦言確有一次這樣的經歷。他說某日他在個人靈修時,誦讀哥林多前書第十三章,當他打開聖經開始誦讀這段經文時,便感受到一種他從未經歷過的喜樂充滿心頭。他一面讀經,一面祈禱,心中感到說不出的歡喜快樂,此之前,之後再未發生過。這種境界,正如同保羅所說,是“不可說”的:用語言表達不出來。這是一位前輩向我述說他的奇妙經歷。
謹將摯友寇世遠監督編寫的“以愛為旗”聖歌譜於本篇之後,讓讀者一同詠唱,使讀者亦可在詠唱時得到聖靈的充滿。阿們。
十一.此愛(聖愛Agape)非彼愛(欲愛Eros)
當我們用不同曲調詠唱這首“愛歌”時,唱着,唱着,不覺卻變了調,也變了質。我們應還記得當年演藝界將“愛歌”的部分歌詞,編入流行歌曲,在電視音樂節目中,演唱了很長一段時間。這對宣揚福音有正面的功效?恐怕沒有。因為聖經中的“愛”,絕對不同於一般的愛。這樣唱來唱去反倒將“愛歌”的真義唱反了。因為哥林多前書第十三章的愛是“聖愛”(Agape),而非“欲愛”(Eros),二者有天壤之別,不可相提並論。
“聖愛”(Agape)是神自我施予的犧牲之愛,是由天上降下來的恩典,亦即基督十字架上的大愛。一般人所了解的愛(Eros),是由人性中生發出來的愛,是由自身發出,自我追求的愛。易言之,“聖愛”是神走向人的愛,一般世俗之愛(Eros)是人走向神的愛,即人文主義的愛,也似中國儒家的“仁愛”,是以人倫道德為始末的愛,或墨家的“兼愛”。正確的說,“聖愛”“不是從血氣生的,不是從情慾生的,也不是從人意生的,乃是從神生的。”(約翰福音1:13)“聖愛”是從“道”(基督)生發出來的。明乎此,我們便應知“聖愛”與世俗之愛的差距,有天壤之別,相距不可以道理計。
很多時候,不但一般人,甚至連有些基督徒也還弄不明白。要講清楚這兩種愛(“聖愛Agape”與“欲愛Eros”),便要花些時間,去讀一讀近代歐洲大神學家虞格仁(Anders Nygren)著作之基督教愛觀研究(Agape and Eros)這本書(道聲出版社出版),才可徹底了解這二者之間的基本差異。
十二.末世代之人,要為自己唱哪一首歌?
一個世代,一首詩歌。由“紅海大合唱”到“愛歌”,走着,唱着,神的救恩世代之歌便將唱畢,路也要走完了。啊,眼前我們正走到主後2017年尾,悚然發覺基督離世之前留下的預言:“民要攻打民,國要攻打國,多處必有飢荒,地震”(馬太福音24:7)。太平洋彼岸的東方,多處正在發生颱風,水災,地震,不少地區的人們正在核彈的震撼下惴惴不安。今天的日報頭條,赫然是墨西哥發生八點四級強震,數百人死亡。美國剛發生的哈維颶風災難,已造成德州六百萬人流離失所。緊接着厄瑪颶風又狂掃佛州,數百萬人聞風逃亡,高速公路為之堵塞。而全球到處都有黑旗招展,極端組織的恐攻,使人聞風喪膽,這種種現象,是世界末日大災難的起頭,或警示末日就在眼前?無人能知。但聖經的預言,耶穌基督的警示,正在逐步精確應驗中。難道,救恩世代,就要結束了嗎?
我們這些仍活在救恩世代的人,要為自己唱一首甚麼歌呢?是與大衛一樣唱一首懺悔之歌:“求祢掩面不看我的罪,塗抹我一切的罪孽。神啊,求你為我造清潔的心,使我裏面重新有正直的靈。不要丟棄我,使我離開你的面。…神所要的祭就是憂傷的靈;神啊,憂傷痛悔的心,你必不輕看。”(詩篇51:9-17)或者,要硬着心腸,為自己唱一曲最後的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