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走廊 ✐2008-01-01


藝文選讀

散曲是甚麼?

 

  “唐詩”,“宋詞”,“元曲”,在我國文學史上一向並稱。在韻文的領域內,它們彷彿漢武寶鼎的三隻腳,砍去了任何一隻都會使人感到殘缺不全。近代治文學史的人都給了曲很高的評價,然而愛好文學的人卻不一定都對曲有足夠的了解。這固然由於

曲之為道,托體既卑,為時又近。宋元史志,與四庫集部,均不著錄,後世碩儒,皆鄙棄不復齒及。(吳梅:“曲學通論”)

而曲本身的比較難於欣賞,也是一個原因。改變這種情況,在現在應該是既有必要也有可能的事情了。
  其實,曲這個東西,也沒有甚麼奧妙。它分為“劇曲”“散曲”兩種。“劇曲”是有曲辭,有賓白,有科泛,可以在舞台上搬演的劇本,儘管前人對它的宮調,平仄,陰陽有很多高深難測的論述,然而說穿了也不過像我們今天接觸到的粵劇,京劇一類的東西。關於“劇曲”暫時不談,且談一下“散曲”。
  “散曲”又叫“清曲”,是相對“劇曲”而言的。因為它只用於清唱,不搬演故事,也不像“雜劇”那樣有大鑼大鼓。其實它就是跟詩詞同類的一種新興的詩體。在體制上,它又可以分為“小令”,“套數”兩種。“小令”在元代又叫做“*兒”,根據元人燕南芝庵的說法,是當時一種“尖新倩意”的“街市小令”。明代戲曲家王驥德在曲律.論小令裏也說:

渠所謂小令,蓋市井所唱小曲也。

這說明散曲原是起源於民間的東西。當然,外族音樂的傳入也有影響,這就是吳梅所說的

迨胡元入主中華,所用胡樂,嘈雜緩急之間,舊詞至不能按,乃更造新聲,而北曲大備。

不過他太強調這一方面的原因,就未免有點偏頗。“小令”是單個的曲子,相當於一首小詩或小詞。每一首小令都隸屬於一定的宮調,如“點絳唇”屬仙呂宮,“天淨沙”屬越調等,就等於我們現代的歌曲分屬於C,G,D等調一樣。“小令”還有一種變體:把兩個或三個曲子聯起來,稱為“雙調”或“帶過曲”。“套數”也稱“散套”或“套曲”,是用同一宮調的許多曲子連起來成為一套的,其組成有一定的規則。
  散曲和詞有着親密的血緣關係,很多曲詞都是從詞調變來的,因此二者有很多相同之處,如都是長短句,都有宮調,牌名,都能合樂等。但是,由於詞產生於南方而盛於宋代,曲則產生於宋金對峙時的北方,大盛於蒙古人統治下的元代,時代和地域不同,因此和詞比較起來,散曲又無論在音律,風格上都有很多不同的特點:

  一.曲比詞更多外來的樂曲,如“者剌古”“祆神急”“阿納忽”等,都一望而知是外來的。
  二.散曲語言多用北方口語,字音也要照北方音唸才押韻,順口。像這樣一段曲:

有汗時休去簷下拴,渲時休教侵着頹。軟煮料草鍘底細。上坡時款把身來聳,下坡時休教走得疾。休道人忒寒碎。休教鞭飊着馬眼,休教鞭擦損毛衣。(馬致遠:“耍孩兒.借馬”)

南方人唸起來就不是那麼容易理解和順溜了。
  三.詞有平上去入四聲,押韻時平聲對平聲,仄聲對仄聲,不能錯押;但是中間可以換韻。曲則沒有入聲韻,平上去三聲通押;一韻到底。而且用韻較密,有時差不多是每句一韻。例如馬致遠的“天淨沙”:

枯籐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就是每句一韻的;而“鴉”,“家”,“涯”三字是平聲,“馬”字是上聲,“下”字是去聲,和諧地通押在一起。
  四.各個曲牌的句數和字數雖然有一定,但可以加襯字。例如“南呂.黃鍾尾”開頭兩句的字數是七,七,但關漢卿在“不伏老”套中卻增加了很多襯字:“我是個蒸不爛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響璫璫一粒銅碗豆,恁子弟每誰教你鑽入他鋤不斷砍不下解不開頓不脫慢騰騰千層錦套頭”,正字不過是十四個字:“我是一粒銅碗豆,鑽入千層錦套頭”,其他的都是襯字了。詞就不能有這樣的自由,因此,曲是更適於抒發複雜多變的感情的。
  五.詞一般分上下兩片或三片,曲則一般不分片,一氣完成。
  六.在風格上,詞貴含蓄蘊藉,講求寄托,故常用隱喻或象徵手法,以收意在言外之效。曲則貴尖新顯露,自然流暢,故多用直陳白描手法,在質樸中時露清新剛健之氣。照傳統的看法,認為“詞雅曲俗”,其實“俗”正是通俗化,大眾化的表現,在另一角度來看,也是一種優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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