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佛札克 Antonin Dvorak
他在音樂史程上起步較晚,三十歲還默默無聞,未曾脫離貧困;但後半生脫穎而出,各類音樂創作達一百餘首之多,可謂大器晚成;並且他所獲榮譽之多,為音樂家所少有,更在十九世紀末,開美國音樂教育先河,是第一位國際有名的音樂家。
德佛札克的出生處
德佛札克(Antonin Dvorak, 1841-1904)生在捷克布拉格以北十二哩的一個村鎮耐拉合士夫(Nelahozeves),伏爾塔瓦(Vltava)河上。祖傳經營小旅館為業;因為他是長子,父母期望他能繼承父業,從未想到他們的孩子該在音樂上有所成就。不過,有時讓他在旅館裏,演奏小提琴,以娛顧客。
他學校的德文教員,教德佛札克基本的樂理和風琴技巧,也讓他指揮教堂詩班。十六歲的時候,他想入布拉格的風琴學校;但父親的旅館生意不佳,是舅父樂意供給他求學的費用。後來舅父也經濟困難,他只得在課外收學生維持。有個好心的同學本德勒(Karel Bendl),借給他幾本樂譜,並讓他使用自己的鋼琴。在學期間,去聽李斯特,及克萊拉.舒曼的演奏會,激發他對音樂的興趣。
1859年,德佛札克畢業了,參加本地樂隊拉中音提琴,薪資很低,生活艱苦。二十歲時,他開始作絃樂五重奏和四重奏曲。
德佛札克的妻子安娜
1863年,華格納(Wilhelm Richard Wagner)的作品在布拉格演出,那偉大的音樂家親臨指揮演奏,德佛札克有機會參與,使他對音樂經驗更加開廣。他開始作交響曲,室內樂曲,並歌曲,也繼續在歌劇上嘗試。1872年四月,捷克音樂家司邁坦納(Bedrich Smetana)指揮演奏他的序奏曲;次年三月,德佛札克鄉土情調的清唱劇雪山繼承者(The Heirs of the White Mountain),也在布拉格演出,由司邁坦納指揮。雖然劇院和作品都不算傑出,但聽到自己作品,已經夠給他鼓勵。同年十一月,他與安娜(Anna Cermakova)結婚。
1874年,德佛札克漸有成熟的作品問世,包括降E調交響曲。二月裏,他獲得聖亞伯特教堂(St Adalbert Church)聘任為風琴手兼詩班長,年薪只區區126鎊。
那時,奧地利教育部懸獎發掘清貧的青年天才音樂家,獎金400鎊。他聞知自然極為興奮。經取得市政府書記的貧困證明,以三首作品參賽。1875年二月,通知德佛札克獲得獎金。這不僅抒解他經濟困難,也是對他成就的認知。
三十四歲的德佛札克,經過艱辛,終於邁向成功。
德佛札克的信心增加,精神振奮,佳作陸續從他筆下流出。他連續三年參加奧地利政府的獎金競賽,評判翰斯萊克(Eduard Hanslick)和布拉姆斯(Johannes Brahms)賞識他的作品,三年都認可德佛札克獲獎。布拉姆斯更建議把作品發表,介紹柏林出版家辛羅克(Fritz Simrock)為他出版“莫拉維亞二重奏”(Moravian Duets),以及“斯拉夫舞曲”(Slavonic Dances);柏林音樂評論家,慷慨撰文在德國報刊極力讚揚。從此德佛札克平步青雲,成為享譽國際的音樂家,也開始了他持續二十年的旅行生涯,足跡踏遍了歐洲大陸,英國,並橫越大西洋到新大陸。
翰斯萊克(Eduard Hanslick) |
布拉姆斯(Johannes Brahms) |
三個月後,各國邀請紛至沓來。1879年二月,德佛札克在柏林,維也納,布達佩斯,德萊斯頓演奏。更多的音樂界人士,忽然憬覺,一顆樂壇明星的出現,認為他是傑出的天才;各音樂中心的劇院和音樂廳的門,紛紛向他敞開。德佛札克的六重奏,絃樂四重奏,斯拉夫狂想曲,到處可以聽到,著名的音樂家,競以指揮德佛札克作品為樂為榮。
1882年四月,他在倫敦水晶宮音樂廳及聖雅各音樂廳先後演奏;吉卜賽旋律(Gypsy Melodies),狡猾的農夫(The Cunning Peasant),十傳奇(Legends),成為家喻戶曉;維也納皇家歌劇院,英國交響樂團分別專邀懇請為他們的特別慶典作曲。他唯一的顧慮是,遷就國外聽眾太多,可能引人誤會,以為他背棄民族音樂原則,得罪本土派愛護他的人。他的“胡司派信徒序曲”(Hussite Overture),及“你們屬神的戰士”(Ye who are God's Warriors),是捷克背景的作品。連辛羅克為他出版樂曲把他的名字Antonin,一律印成德文形式的Anton,他也得負咎。
德佛札克作品賞(MIDI)
十九世紀是國家主義興起的時代,也是國家音樂的時代,思想和藝術都流行“愛國”情操。
也許是由於應付不暇,或其他原因,在1887年,德佛札克翻出九年前的舊作交響曲變奏集(Symphonic Variations),交給德國名音樂指揮芮其特(Hans Richter),在倫敦交響樂節演奏。芮其特如獲奇珍,宣告說:“我平生指揮過幾百次演奏,從沒見任何新作品,如此成功。”
德佛札克三年中五訪英國。1889年六月,獲奧國頒授鐵皇冠爵士榮銜;同年稍後,布拉格查理大學授予他音樂博士。在法蘭克福的演奏會,也甚為成功。次年,應柴可夫斯基邀約,訪問俄國莫斯科和聖彼得堡,全部演奏他自己的作曲。俄國的聽眾欣賞興趣不十分高,但那裏的德國和捷克聽眾,反應極為熱烈,盡力支持他們所愛的作曲家。
1891年一月,德佛札克膺任布拉格音樂學院作曲學教授。三月,劍橋大學頒贈德佛札克榮譽音樂博士。
粲爾波夫人
Mrs. Jeannette Thurber
在那年,他獲得粲爾波夫人(Mrs. Jeannette Thurber)來信,她是新成立的美國音樂學院院長,邀請德佛札克去紐約任主持教授,授課每年八個月,年薪15,000美元。待遇算是非常優厚;不過,現在他已非昔日吳下阿蒙,去一趟英國收益2,000英鎊,薪俸不是最動心的條件。但那機構規模偉大,取法巴黎音樂學院,前景美好;對於貧寒的天才學生,則免收學費。更吸引人的是,他以為新興的美國,是實現民族音樂的理想地方。
1892年,德佛札克在捷克和莫拉維亞旅行演奏之後,告別了祖國。九月,他夫婦和兩個大的孩子,已經在美國,正值哥倫布航行美洲四百週年的時候。其餘的孩子們,隨後也到了。
有人告訴他,在愛荷華州東北,有個司匹勒邑(Spillville),許多捷克人聚居在那裏。等新大陸交響樂(New World Synphony)完成,他立即帶着四個年幼的孩子,啟程前去。到了那裏,次日凌晨七時,到教堂守彌撒彈奏風琴。他的出現使會眾驚喜;他自己也感到如魚得水,所到之處,都特設盛筵,備受熱烈歡迎。他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思鄉!
兩天後,他開始作絃樂四重奏F小調,只二星期完成。
在美國期間,新大陸交響樂之外,他也作了美國國旗(The American Flag)等歌曲。
三年約滿之後,因為學院經費拮据,他也難耐思鄉之苦,只再持續了不到一年,返回捷克就未再回來。他論美國音樂前途說:
“我深信美國音樂的前途,在於黑人韻律,可以作為發展正規特色音樂的基礎,可以成為美國音樂流派。那些美好的不同主題,是本土的產品。那是美國的。…你們的作曲家,必須使用這些民歌,以表達人民的真正情感。…我發現美國黑人韻律所需要的,只是一個偉大的音樂學校。其民歌中有哀怨,柔和,熱情,憂鬱,嚴肅,虔誠,勇敢,快樂,歡欣,優美,隨你所願…所需要的創作主題,無不可在這裏找到。”
那時,雖然打了一次殘酷的內戰,美國白人對黑人的歧視,仍然繼續存在;在北方,情形自然好得多,至少不公開表露;至於對失去了土地的印地安人,也好不到那裏去。德佛札克的意見,並不能期望得到多數人的同情。這些他既然無以為力,寧可撇在背後。
回國不久,得知對他影響最大的布拉姆斯,患癌症臥病在維也納。德佛札克想起所受知遇並提掖培植,於1896年末,最後一次去探望。次年,四月六日,再去參加布拉姆斯的葬禮。悲哀之餘,有一件事使德佛札克非常歡欣,是受任為奧地利國家音樂獎的裁判之一;在二十二年前,獲得此項獎金,是決定他平生最重要的事蹟之一。
從1898年之後,他致力向歌劇發展。所作交換新娘(The Bartered Bride),根據於捷克神話的凱蒂與魔鬼(Kate and the Devil),及露素嘉(Rusalka)的成功演出,使他國際聲譽更隆。
奧匈帝國皇帝約瑟一世,錦上添花,頒授他藝術科學榮譽勳章,並選為奧地利元老院議員;因他對捷克音樂的貢獻,獲任為布拉格音樂學院院長。不過,由於他有名的不愛理行政,只是居名而已,一切由教授負責。
他最後的作品是意大利傳統的歌劇亞彌達(Armida),三月末演出,並不成功。
1904年五月一日,德佛札克病逝。在國葬禮中,歌唱他所作的安魂曲,許多聞人扶柩,送他的遺體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