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天說地 ✐2021-08-01

譯名與諡號

亞谷

 

  中國文字,每個字都是單音,而且各有意義。外國人來華,都取華文譯名,為的容易記憶,稱呼方便實用;有時也會使他們的人生增添色彩。
  早年的西人來華,取中文名字,姓與名分開,真像華人一樣;而且他們的中文名大致還文雅,兼顧音義。郎世寧的名字好像是因為格外長,對中國人難些,特別是該體念皇帝可能的困難,取自姓氏的部分,加中國化。富善的姓很好,所以捨其名而用姓,簡單易記,想必朋友很多。想到幾個較為熟知的譯名,都是古人:

利瑪竇(Matteo Ricci, 1551-1610
李佳白(Gilbert Reid, 1857-1927
李提摩太(Timothy Richard, 1845-1919
李愛銳(Eric Henry Liddell, 1902-1945
狄考文(Calvin W. Mateer, 1836-1908
柏格理(Samuel Pollard, 1864-1915
郎世寧(Giuseppe Castiglione, 1688-1766
富善(Chauncey Goodrich, 1836-1925
路思義(Henry Winters Luce, 1868-1941)他的兒子就棄父姓而名魯斯,不確知是否為紀念生在山東?
蒲安臣(Anson Burlingame, 1820-1870
戴德生(James Hudson Taylor, 1832-1905)自他以後,都襲用父姓,James II, III, IV依次為永冕,紹曾,繼宗,也承緒先人之志不墮,四代愛中國,很是難得。
司徒雷登(John Leighton Stuart, 1876-1962

  晚近的譯名只是取姓,先譯先得,有失公道,也過於單調,容易混淆,簡而不易,並不可取。甚麼是好辦法,有待於研究,統一。

  在初出生時,先有乳名,譜名,學名,還有字,別號,有時號可有許多。有人作了官,有官諱,通常是用科舉試場的名字。到“不祿”的時候,還有諡號。諡法從周朝開始。“諡者行之跡,號者功之表;古者有大功,則賜之善號以為稱也。”
  秦始皇大概覺得自己未必得好評,認為以臣議論君是不適當的事,詔停議諡,所以秦代例外沒有諡號。不過,掩眾口失敗了,是言論自由的勝利。漢代秦興,又告恢復。至宋朝,由蘇洵修撰,取一百六十八諡,後來略有增益。照規矩從預列的字中選,作官死後像重入考場,經過評議定該得的諡,最可羨的諡是“文”字,如:文正,文忠之類。武將最高的諡號是忠武,武。岳飛諡“武穆”;關羽諡“壯繆”,“武而不遂曰壯,名與實爽曰繆。”可說評級不高。後人出於演義,加以商業化,使更加“名與實爽”。又有人嚮慕他接受了曹公的許多不義之財,崇拜他作發財捷徑。
  皇帝崩逝之後,也被評判當得的諡號,祖德,是創業主取天下,稱“祖”;宗功,有太宗,世宗,中宗等;後來的文,武,仁,孝,威,烈,莊,穆,昭,明,和,平,宣,桓,理,惠,成等都是可表明性行的好字,可見作皇帝及格不太難;不過,幽,厲,赧,哀等當然看來就知道不是好東西;景,表述逸樂,不是可羨的字,現在會感覺有些奇怪;至於恭,順,若是對外人,就難算得上品德,可以留給敗邦亡國的領袖。
  未曾居高官的文人名士,也可由夠資格的門人弟子,評議私諡,多是表彰死者的品德,以供後人景仰效法;未見誰有用不好的字。這倒比皇帝幸運些。
  陶潛(淵明)志節清高,諡靖節。王闓運,諡愷毅,以後的人難得有此雅興。
  春秋時代,少人講究品德。齊國有個以守窮聞名的人黔婁。崩逝後,曾西等人議論適當的諡。黔婁夫人說:“可以用康。”康是豐足。曾西說:“先生存時,食不充飽,衣不盡形,何以諡為康?”回答:“昔日先生在世,用為國相,辭而不為,是有餘貴;賜粟萬鍾,辭而不受,是有餘富;甘天下之淡味安天下之卑位,諡之為‘康’,不亦宜乎?”
  今代人會說笑是“精神勝利”。批評死人容易,活人如此生活實在不容易。
  這使我們想起聖經的話:“美名勝過大財;恩寵強如金銀。”(箴言22:1)又說:“名譽強如美好的膏油;人死的日子勝過人生的日子。”(傳道書7:1)
  主耶穌更對門徒說:“不要因鬼服了你們就歡喜;要因你們的名記錄在天上歡喜。”(路加福音10:20)

聖經譯名

  耶和華,舊譯爺火華,“爺”同“耶”,故改耶和華。
  耶穌,取“耶”為生命來源;“穌”,死而復生之意。基督,則表示為“房角的頭塊石頭”,又是蓋頂的石頭;是阿拉法,是俄梅戛。
  巴,中文本來夷語稱父作“巴巴”,後來索性寫為“爸爸”。興許不是偶然,不少嬰兒語都叫“爸爸”,亞蘭語不是也一樣呼叫“阿爸”嗎?所以像生在居比路(塞浦路斯)的利未人約瑟,使徒給了個別號“巴拿巴”,意思是“勸慰子”,以後他的本名反而少人知道了(使徒行傳4:36,37)。說明他是個仁愛慷慨的人。真希望多有些同樣的人。後來,“威嚇凶殺”,迫害教會的激進分子掃羅,蒙主光照悔改,遵從“那從天上來的異象”(使徒行傳26:19),作了基督徒;耶路撒冷的門徒們信他不過,謹慎提防,不肯與他結交;“惟有巴拿巴接待他,領他去見使徒…”(9:26-27)後再去家鄉大數找他,介紹他進入工場一同事奉。如此廣闊高明的胸懷,可謂名不爽實。
  聖經中有許多人名,地名,在翻譯上,可說字斟句酌,盡可能音義兼得。聖經的譯者,多是飽學之士,精通原文,又是敬虔為心,決不草率從事。我們可以觀察一些譯例:有耶,約,亞,以,多與神的聖名相關,雖並不盡然;又如某些字,可以望文知義,是譯者有意留下的提示並非是牽強附會:亞當,夏娃,自然是至當,美娃為偶;哥,或尼哥,常是“高”的意思;猶大國的末季,希西家,約西亞,以西底家告終;末底改,最後改向得好。又聲近的,加意分別,就如:sh, s;d, t之類,避免混亂,也不隨個人好惡,在選字上歧視,褒貶。這些事上,一般從事翻譯的人常忽略,中文和合本聖經譯者,作得相當規律化。後人應該謹飭效法,毋墮先賢志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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