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析讀（三三）
“學而不思”與“精意是叫人活”
子曰：“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為政2.15）
注釋
罔：誣罔，欺騙。殆，疑惑。盡信書，不如無書。
“罔然無所得。”（包咸）
“不學而思，終卒不得，徒使人精神疲怠。”（何晏）
“夫學問之法，既得其文，又宜精思其義。若唯學舊文而不思義，則臨用行之時罔罔然無所知也。又一通云：罔，誣罔也。言既不精思，至於行用乖僻，易誣罔聖人之道也。”（皇侃．論語集解義疏）
“不求諸心，故昏而無得。不習其事，故危而不安。”（朱熹．論語集注）
“史記．扁鵲倉公傳：‘拙者疑殆。’此殆字非危殆之殆，殆亦疑也。公羊傳．襄四年注曰：‘殆，疑也。’思而不學，則無所依據，故疑而不決。下云‘多聞闕疑，多見闕殆’，殆亦疑也。”（王念孫．讀書雜誌）
對讀
“他叫我們能承當這新約的執事，不是憑着字句，乃是憑着精意；因為那字句是叫人死，精意是叫人活。［精意或作聖靈］”（哥林多後書3:6）
“我所禱告的，就是要你們的愛心，在知識和各樣見識上，多而又多。使你們能分別是非，（或作喜愛那美好的事）作誠實無過的人，直到基督的日子；並靠着耶穌基督結滿了仁義的果子，叫榮耀稱讚歸與神。”（腓立比書1:9-11）
解析
學與思是兩個重要方面，需要齊頭並進，不能有所偏廢。只埋頭學習不去思考，就會迷惘，不知所從；而整天思考，沒有多少思考的內容，就會精神倦怠。邊學邊思，學思交替，這樣，人會長進得快。孔子所指的學不單純是書目知識，還包括為人處世等各個方面。皇侃．論語集解義疏：“白虎通云：‘學，覺也，悟也。’言用先王之道，導人性情，使自覺悟，而去非取是積成君子之德也。”這更需要人的琢磨與思考了。
聖經中講字句與精意。這裏的“字句”是指摩西律法的十誡。即指“律法的話”。“字句是叫人死”：指的是“律法是叫人死”的意思，與羅馬書7:7-9和加拉太書3:10-11所表達的意義是一致的。律法公布神的標準，但是人的罪性讓他沒辦法達成上帝的標準，甚至更加倍離開上帝的標準，因此看起來就像律法讓人死亡。當然，字句也可以理解成書面的學習，精意是聖靈的帶領。讀聖經需要有對字面意義的理解，對語法結構的分析，對歷史文化背景的瞭解，但更重要的還是聖靈的帶領。聖經的教導超出了單純人自身的學習與思考，而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只等真理的聖靈來了，祂要引導你們明白［原文作進入］一切的真理。因為他不是憑自己說的，乃是把他所聽見的都說出來。並要把將來的事告訴你們。”（約翰福音16:13）
孔子與漢儒強調，要用先王之道，使人覺悟。聖經則指出，沒有神的自我啟示，沒有聖靈的帶領，人無法接受真理，認識真理。當然，人也需要努力尋求。人的盡頭就是神的起點。這也就是人與神的交匯點。（下期續）
